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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文|“吴头楚尾”广济话

由于地处“吴头楚尾”,武穴人有不一样的性情,从他们说话的方言特色中就能感觉得到。在鄂东地区,武穴人的方言语音和词语选用都比较特殊,与邻县语音相隔甚远。这和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历史渊源有关。武穴人的方言成份糅杂,吴、楚、南、北兼收并蓄,它带有北方官话、西南官话、下江官话和赣方言之间的交界地区的方言。因为它很难划属上述方言或次方言,被称为“广济楚语”

武穴方言除了在用词与构词方面与普通话有较大差异外,还有很多词明显是与北方方言相同,但意义却更多,相当多的字词读音与北方方言相去甚远,特别是一些其它方言中根本不具备的特别词汇更是妙趣横生。

武穴人用词儿化是很重的,儿化之多之泛,可以说是中国其它地方闻所未闻,并且意境与北方方言是一致的,有表示小的、可爱的,轻视的。随着学生普通话的更多运用,很多词汇的原意与读音越来越被普通话所同化,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让人悲哀的事。

1.某人或某事很差:德罗,据说,这个词来源于清末明国初年,武穴有一家制鞋(伞?)厂,德罗为外来一洋品牌,而箭鼓为一本地品牌,因为德罗质量很差,以至于我们就以德罗来指质量很差,后来就演化为“差”的涵义。

2.形容一个人性格特别,不讲情面,油盐不进:不通脾;而形容人很固执就用:犟头树脑;而形容聪明是:灵醒。

3.形容人很蠢,就象人们说的二百五,武穴人称之为:二八,不知道是何来历。

4.形容人傻:Tong,就这一个字,但可以为各种语境的不同,以一种快速干脆的降调为最深,而如果加上:全tong,那就是“最”的竟思了。

5.关于大小:大的称为“大”[读代],这个音应当是中原地区古代的普遍读法吧。小的称为“细”这个读音就难以表述了,就是英文的 C 阳平读音。如果以中文来读的话就是“碎:sui”,在读音中去掉那个u的音。

6.关于女性1:叫妻、奶奶、以及老女人用了一个读音差不多的字:妈,但音调不同,叫妻时用近乎平声重叠,第一个妈读音略上扬,而叫奶奶用的是单字去声,而指称其它的老年女性用奶奶的读音再儿化,城区可能是受北方言影响,就有妈妈 妻子 奶奶三个称呼用同一个字的现象了。这很有趣,武穴人觉得很容易分开,但外人就不好办了。不过,这很符合人生的规律啊。对于一般年轻女性,在做第三人称和第二人称时都可能会称为:姐儿[读jiar],对很小的姑娘会特意加上:细姐儿[读]

7.关于女性2:对于长一辈亲戚朋友的妻子一般是用男性的姓后加“娘”字来称呼,比如:王娘,李娘。这一般是不太亲的或是陌生的,如果是较亲的会用女性自己的名来称,比如:秋菊娘,雨弟娘。同样对于同一辈的变换作“姐”,这里可不能读jiar了,而是正式的“姐”,形式同上,如果年纪比自己小就直呼其名了。如果是长两辈的就改用“妈”了,当然是阳平读音的。

8.在兄弟姐妹相称中,武穴是最没有特色的了,都是直呼:姐 哥 妹 弟儿,从来不用叠字,除弟儿之外一律不用儿化。

9.火 读 hu,象发脾气:火来了,但随着学生普通话的更多运用,读hu音的机会越来越少。

10.关于板凳、椅子:长凳子称板凳,武穴人的“板”有长条形的含义。方凳子可以叫凳或叫椅鼓儿,短板凳与很小的板凳被称为“凳儿”,有靠背的叫“椅儿”,而特别小的凳子叫“凳儿”—儿字要重读加长。

11.关于车:过去有一种独轮手推车,人称线车—读Ca 平声,不知道为何叫线车,我想可能是线车走道沿一条线?以至于后来“车”--ca字运用到各种车,但很快与汽车、火车等相关用词全被同化为。只有古老的水车,以及人们形容人多:和个车水刨样的,才会用到这个读音:Ca。

12.“开始”:武穴人根深蒂固的喜欢用一个词:Ga si,很象是从开始两个字脱胎而来,但读音很不相同,武穴人读这两个字的时候好象很是享受,显然,读Ga si的口形明显比读Kai shi来得有力,因为kai的音尾是闭口形的。

13.小孩与幼兽:武穴人称小哺乳动物为 por ,我不知道用什么字表示,就是这个读音。对人称:伢[实际上这个音也不对,但无法表示]por,幼兽有:猪por,狗por,牛por,但对于武穴人不常见的马、羊、驴之类好象不这么叫,我不太清楚。对于其它野生动物也好象不这么称呼。对于男孩与女孩本来这么称呼都是可以的,但如果要特别分辩出男孩与女孩那么读音就要做个细微的调整:伢po[不要儿化],或者叫伢儿,女po[也可以儿化],但武穴人更喜欢称为姐儿[读jiar]和伢儿相对应。

14.有一种动物武穴人叫得很好听:荧火虫-耀火虫[读yaohu cong er],实际上荧火虫本有称为“耀夜”的叫法。我们称跳蚤为:乌虫。实际上我怀疑不是叫乌虫而叫:武虫,因为蚊子叫“蚊虫”-文虫,对应是“武虫”?

15.父母:父亲称爷,母亲称 姨[读平声],父母的统称叫:爷娘[读ya niang]祖父称爹,祖母称 妈[去声],统称为爹妈[去声]。兄弟姐妹其它无异,但外祖父、外祖父母称为:家[读ga]公、家[ga]婆,对于岳父母的称呼是:外父、外母。而妻子对丈夫一切家人和夫家亲戚的称呼完全同丈夫本人一样。

16.儿女:父母称儿女除直呼其名外,武穴人更喜欢的是称儿子为:弟儿,称女儿为:妹,包含祖父、母,外祖父、母也是同样称呼,这个称呼除当面称外,也作为第三人称:比如称我儿子为:我弟儿,我妹。这都是一种爱称,在非常正式的场合就会真呼其名。

17.称谓:武穴人称你为:n 就是英文中的那个n 读音,但音调要稍降一些,称他为:hei 但后面的那个 i 几乎不发出音,但不是 he,好象曾有人用港台片中常出现的“佢”来代替,好象不妥,说来很怪,读音与英文的他 he 非常相似。

18.时间:称日“yi”,由此而衍生了许多读法,比如太阳称为:日头[读 yi tou ,yi轻读,tou重读],“日头暖”—晒太阳,过日子,老人称日本人为:日本[yi ben],白天为:日里,对应“夜”字读:ya[平声稍降],那么夜里就:夜里[ya li],象日夜[yi ya];上午是上昼,对应下午是下昼。不过“下”读:ha[平声稍降]。同时“日”字还会做有关时间词语的轻声词尾,象“前日”,“后日”,

19.衣饰:上衣为褂儿,下衣为裤儿,短裤叫裤头或裤衩[读zar],内衣称:月[显然是贴肉褂变来]褂,鞋子的读音与湖北其它地方类似:hai[平声稍降,有些同孩]。对于不着衣称为:打赤膊,裸体为:赤膊朗胯[读ka],很形象。

20.武穴方言中对许多物品名词的称谓也很怪,其实不是怪,经考证这些词多半非常古,现在其它地区己无人使用。象台阶—礓碴,苍蝇-麻蝇儿[读 mayier],窗户-槛桎[读kan zier]这个词意义非常形象,只是语义不太好。也许窗户(只是指带木栅的窗户)本来就是从牢房中学习来的?

21.武穴方言中几乎不用“知道”这个词,只是现在受普通话的影响才用起来的,原来只用:“晓得”,所有用知道的地方一慨用晓得来替换,好象那个四川话中也是这样的。

22.武穴人称木匠为“博士”,我一直不得其意。武穴人称教书先生正式的称为:先生,但很多人称:先[读xia-n拖得很长]。

23.儿化集锦:姐儿,伢儿,凳儿,椅儿,桌儿,天儿(指天气),水儿(一般指汁类),毛儿,手儿,头儿(领导),本儿,屋儿,老儿(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这是在别人面前对自己父亲的一种称谓),鬼儿(一是指很小孩,昵称,二是指有人玩花招),总之几乎所有名词都喜用儿化。而用不用儿化语意上一般有较大差异。

24.睡觉是:困醒;吃饭读:qi fang,qi读阳平,乡下出去劳动称为:做生活,这个很形象。但读音是:zu sen hu,后面的“活”字读得很轻,武穴南部的人读“生”字时会将s重读,同时e 字拉得很长,后面的n几乎不发音。

25.大家:大势[读 dai si];“很多”称:古多,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字,就用它代替好了。

26.如果借了人家东西,送还时会说:难为你,但读音是[na’wen],听起来好象是“拿稳”。

27.老人家:武穴人读得太快:lang-ga,竟然将中间的“人”字的读音给省了,而老字又变了音,平常武穴人的“老”字是读得很标准的。

28.朋友们可能知道南方过去的称妻为“堂客”的,我小时个老人还一直是这个称呼,现在很少有人用了,但另一个相关词一直在用:堂屋[读taowu],堂字单用时仍读tang

29.“人”字读 yin 而不是北方的多数读法 Ren,好象在北方也有相当多的人读yin,武穴人竟然对这个字也儿化:人儿[读yier],只用于指称第三人,现在有不少女人喜欢用这个字来指称丈夫:“我屋的人儿”。

30.“白”,武穴人读“白”为:p-e,实在不好注音,就是将pei的读音中后面的i:音去掉,平声。

31.“谎言”拆白,有时为了表达更有力度就说:拆白吊谎。

32.“下”下字读:ha 阳平,除表示方位外,也有做全部、所有的名词尾,如“一下”――所有,有时就用单字“下”,如“下来了”表示全部来了,虽然也可以表示从上往下来的普通含义,但在相的语境中是不会混淆的。

33.“一”,一字在武穴方言中表示全部的含义要比普通话中用得更多,象“一把”――终于,“一心”――忠厚老实,“一气”――一鼓作气;相应的“二”字也有拓展:“二心”――不是真心。

34.“斜”“写”,将这两个字放一块儿有些奇怪,斜读:xia 去声,好象有教古人的老师听了这个很高兴。而武穴人读“写”竟然是:xia 平声,现在只有年纪大些的人还在用。

35.“去” ,读“起”。你到哪里去?翻译过来就是“n达得起?”。

 


来源|广济文化

编辑|杜若

整编|武穴新媒体中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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